女人說

大姊不過才剛邁入六十。

但是最近言語中總是低低的流露一種感傷。

可能是在這年紀裡看多了長輩親人的漸漸離去。

我們姊妹間其實不常聯絡，除非是鄉下的老母親有所狀況。

因為，她幾乎天天都會撥空打電話回去問候老母親，

即使閒聊幾句，或是對今年八十六歲的老母親玩玩「猜猜我是誰」的遊戲。

大姊的孝順是我們兄弟姐妹間心知肚明的。

所以母親的狀況她是最即時也最清楚。

不知道多久沒接到她的電話，如果手機裡有未接她的電話提示，

心中總有一股沒來由的緊張。

平時，我們姊妹間各有自己的生活，我們都在自己的軌道上忙碌的運轉。

沒有其他重要事，姊妹間是少少有聯繫的。

甚至，我們的空中連線也常常因為她生意臨時上門而中斷。

老實說，我還真怕接到大姊的電話。

電話中的她，常一開口便是給我一個驚嚇。

尤其，近來的她，總是報憂而不報喜。

「妳知道嗎？大伯父的兒子OO走了，昨夜走了」。

她在電話中的語氣平靜，低沉的。

一年前，也是大姊告訴我大堂哥得了咽喉癌，化療了好幾次卻又復發。

狀況不樂觀，我們相約去探望，後來，我知道她已經又探望了好幾回。

相較於大姊的熱心腸和念舊，我似乎有些冷漠和不近人情，那是我非常不足的地方。

聽到這消息，我的心並沒有太大的起伏，腦袋僅呈一片屬於真空狀態。

沒太多的悲傷，也沒有太多的驚嚇。

我發覺自己似乎已能深刻體會，

人生的無常不就是一種正常嗎？

既然，醫院每每刻都在迎接新生命的到來，

那麼，送走生命的過往，應該也是再正常不過了。

尤其在這樣的歲數裡。(1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