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說

回憶把我們變小了

上次探望老母，正值阿麗（聘雇的照護人）幫老母洗淨身體，我們將電動床移至最舒服的位置，讓老母和我們有一樣的視角可以互望彼此，而小哥和我圍坐老母身旁。

看了梳洗乾淨的老母，我腦裡浮現小時候的景像。在夜幕垂下的初晚時分，老母總是先把我洗淨身體，然後放在床上，我怕熱，常躺在床沿吹著電扇等老母，不久，老母洗完澡，全身散發一股清新的香皂味，我總是要她躺下來，把她的手臂拉開，再鑽進她的腋下躺著聽她教我唱兒歌聽她說故事。憶起小時候的自己，有一個壞習慣，就是要將雙腳跨過媽媽的肚子或腿上，我才睡得著，那是我睡覺前最舒服的姿勢！

我從回憶拉回來，嘴邊的話還沒說完，老母緊閉的嘴開始抖動，接著竟然啜泣抽噎起來，我和小哥瞬間紅了雙眼，我緊緊抱著母親，是的，就是這樣，小時候的我總是抱著老母才能走進夢鄉。

待老母情緒穩定，換小哥說起他小時候和老母的記憶，他說，大概是他四五歲時，有ㄧ天老母牽著他走在往東邊村落的巷子裡，那是往舅公家的路上，而當時老母是挺著大肚子的，小哥估算當時老母腹中的胎兒應該是我...這時我也跌入最深層的回憶裡！

歲月，雖然帶走了我們的青春，確也留下好多美好的回憶，僅管生長在物質匱乏的年代，記憶中的親情，確也豐富我們的童年。現在，我們都將蒼蒼老矣！在歲月的長河裏，老母走在我們前頭，我告訴她，我們會記住老母堅強的模樣，而我更感謝老母生下我，來到這世上，讓我享受這美好的一切。

小哥語重心長說：別擔心！老母！我會ㄧ直在妳身旁的。我也故作開心的說，老母妳不要胡思亂想哦！不管未來的世界在哪裡！我們一定遇得到，也許你先到，或許我先到..........